钧窑笔洗

没人苛求一厢情愿的效忠。

【喻黄】后遗症 02

#久别重逢#

#有回忆杀的校园情节#

#是我第一章表达的太晦涩了吗为什么会有GN觉得这是破镜重圆啊ojz#


  PART 2.

 

  车厢里暖气充足,是和窗外寒冬截然不同的一番风景,黄少天拉开车门坐进去,呼出的气体在眼前弥漫成薄薄的一片白雾。

  他低着头扣好安全带,又把车窗升上去,回过头时恰好撞见喻文州望着他的目光,在黑夜的掩映下幽淡难辨。  

 

  “……干嘛?”他眨了眨眼睛:“开车啊。”

  “……”喻文州叩了叩方向盘,纤长的睫敛下来遮了眼睛里晦涩的眸光,音色里带点好笑:“地址都不给我一个,你要我往哪儿开?”

  黄少天沉默了一下,扭头望向窗外:“你顺路开,随便到一家快捷酒店把我扔下来就行。”

  快捷酒店。

  喻文州搭在方向盘上的纤细指骨不自主攥紧了一瞬,骨节青白。

  “你住哪儿?”他像是没听见黄少天刚才的话一样,淡淡又问一遍。

  黄少天看着窗外出神,唇角抿的很紧。

  抗拒的姿态太明显,摆明了不想让喻文州知道他住哪儿。

 

  他不愿说,喻文州也不催促,低头静静看着自己的指尖,好久,忽然轻轻道:“少天。”

  原本还能假装看窗外的黄少天背脊在瞬间绷紧。

  原因无他,喻文州的这副模样他实在是太熟悉了。从前喻文州每每和他意见相左然后为了说服他开始翻旧账的时候,用的就是这种语气。

  他并不想和喻文州翻那劳什子的旧账,到底那些前尘往事里,理亏的是他。

  何况多提起一次,他就总忍不住要多动摇一次。

  心底千回百转的转过这么几个念头,黄少天咬咬牙,在喻文州再开口之前短促的报了个地址,寂静的车厢里响起极轻微的几个音节。

  得偿所愿的那个人弯了弯唇角,见好就收。

  

  车子调了个头,往市中心的方向驶去。

  

    “喝酒了?”似乎是到现在才隔着半米的距离嗅见黄少天身上似有若无的酒味,喻文州淡淡问上一句。

    “嗯,”黄少天掐着小指姆比了比:“一点点,半扎。”

  他半个身子都陷进柔软的座椅,说完以后就又偏过头去看窗外一晃而过的夜景,好久,突然在一片寂静里毫无预兆地开口:“说起来……之后你和郑轩他们还有过联系吗?”

  “毕业以后就没怎么联系了,”喻文州想了想,有些迟疑的看他一眼:“怎么了?”

  黄少天摇头:“没,随便问问。”

 

  剩下没说出口的那半句话,被他悄无声息的埋葬在蔼蔼夜色的深处——

  就是觉得,好像这么多年来你都没怎么变过,对谁都温淡柔和,真正在意的却好像没有。

 

  前面路口的绿灯跳转成了红色,黄少天盯着那杆交通指示灯看了半晌,也不知道是受了哪门子的蛊惑,忽然就鬼使神差的转头看过去。

  车停下来,那个人温存精致的侧脸弧线笼在街边透进来的霓虹光影里,依稀得见唇线是柔软轻红的一笔,微微上翘。

  这人生的好看,黄少天老早以前就知道。读大学时喜欢喻文州的女生多如过江之鲫,在明知道喻文州此人看似温和柔雅实则冷淡难搞的情况下也依然不怕死的一个接一个往下跳。

  撞上喻文州被告白时黄少天往往抄着手站在一旁说风凉话,哎哟喻总快看,你的桃花。

  那模样要多幸灾乐祸就有多幸灾乐祸,全然忘记了自己前几天还被体院的小姐姐追着告白,一路撵进了男厕所才勉强消停下来。

不过他转念一想,也是这个道理,搞定男神的道路上总得有人身先士卒,可能等这些妹子壮烈的表白和情书不要钱似的纷纷扬扬填满了喻文州那深不可测的心思,就便宜了最后那个来的刚刚好的姑娘。

  就比如……

 

  他忽然闭了闭眼,不愿再想下去,原本轻微的酒意隐隐有漫上来的迹象,酒精灼人的气息沿着四肢百骸浸没,复苏了那一瞬他冰凉的快要冻结的血液。

  他换了个角度凝视外面的街景,夜还很长,街边灯红酒绿,他看着看着,思绪又渐渐地发头散开来。

 

  不知道记忆这种玩意儿是不是真的自带了滤镜,总之黄少天无论多少次回想起他和喻文州的第一次相遇,也到底没能从彼时尚且年少的青年眼中察觉出半点所谓的距离感。

 

  那应该是好久以前的盛夏了,十八岁的黄少天才刚刚脱离了高三的苦海,带着少年尚还未凉的一腔热血,独身踏进绿荫青葱的S大。

  新生进校的流程总归也就是那么个套路,黄少天在宿舍楼下登记完姓名学号,就拎着行李箱拿着宿管阿姨给的钥匙一路找去了自己的宿舍。

  他拧上门把手时恰逢里面的人要出来,两人一进一出,顿时就打了个照面。

  “郑轩?”黄少天匪夷所思地盯着出来的那个人:“你和我一个宿舍?”

  郑轩是他高中同班同学,两人关系不错,郑轩考上S大这回事,他也是知道的。

  就是不知道他们两一个心理学一个物理学,是怎么被分到一间寝室的。

 

  那边郑轩看见他,也是一愣:“黄少?你也被分到这个寝了?”

  “对啊我是这个寝的啊,”黄少天一头雾水:“可你不是物理学的吗,怎么和我一个寝?”

  “我们系的辅导员把男生寝室排完了,结果还单出了我一个,”郑轩耸耸肩,表情很是无奈:“所以就把我分到这个寝了,话说我们寝四个人应该都是单出来的吧,每个人的专业好像都不一样。”

  “是吗?”听他这么一说,黄少天顿时来了兴趣,脑袋往一旁挪了挪,越过郑轩往里面看。

  

  入眼是木色的桌椅和洁净的床铺,盛夏的日影和晴烈的天色烂漫而铺张的溢满房间,浅蓝的窗帘搭在窗框边,被偶尔起的微风撩动,掀起被日光影照成淡金色的绸缎的一角。

  有人坐在木格子窗边,桌上一本摊开的厚重书册,晴光大盛,勾勒他一个低头挽袖的侧影。

  

  黄少天怔了怔,被不期然撞入自己眼底的那个人惊艳了片刻,他回过身来看郑轩:“那个人谁?文学系的?”

  “药科的,”郑轩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凑过来:“不过看着确实像文学系那边的,听说刚进学校就被文学社的社长看见了,要死要活地想拉人入文学社。”

  黄少天讶然:“你才进大学多少天?怎么就知道这么多八卦了?”

  “那能怪我吗,”郑轩撇嘴:“有路人把文学社社长和他说话的照片拍下来发我们学校的论坛上了,下面一堆姑娘吼着求他微信和电话号码。”

  “哎,”他边说边叹气:“可能这就是传说中看脸的世界吗,反正我来的时候也没见有人邀请我入什么社团。”

  黄少天没搭腔,实在是不忍心告诉他说我刚才在楼下还被摄影社的一个妹子硬拉着塞了张传单留了个电话号码。

 

  况且他现在关注的是另一件事,他拉着郑轩,朝着房间里黑发青年的方向努了努嘴:“你和他打过招呼了?性格怎么样?”

  “招呼打是打过了……”郑轩想了想:“性格不好说,感觉不太好接近。”

  “不太好接近?”黄少天明显不信:“都是男人有什么不好接近,而且看起来也不像是高冷的样子。”

  “这个真不好说,你自己去接触接触就知道了。”

 

  这有什么难的。黄少天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眯着眼睛观察了一下青年搁在桌面上的书。

  黑色封壳,纸页厚重。

  再结合一下那个人周身沉静的气质,黄少天初步判断这人读的应该是什么文学作品。

  在黄少天对文学为数不多的印象里,封壳是黑色的文学作品,貌似只有那么一本——

 

  他走过去,随手拖了把椅子,大大咧咧地坐到青年旁边:“你看的是《罗生门》?”

  那个人抬头看他,目光里浅浅一点讶然,像是没想到自己新来的舍友会用这么简单粗暴的方式搭话。

  “不是。”不过很快他又唇角一弯笑起来,抬手将书合上。

  

  黄少天因而得以看清书的全名:

  《古德曼吉尔曼治疗学的药物学基础》。

  

  “……”他默了默,为自己刚才八竿子打不到的猜测感到尴尬,他咬着唇角想了想,觉得还是先从循规蹈矩的自我介绍开始比较保险。

  清了清嗓子,黄少天抬头去看那个人的眼睛,眉目一弯,笑容就愈发张扬起来。

“黄少天,心理学。很高兴认识你啊新同学……啊不,新室友。”

  

  窗外熠熠的天光漫进来,那个人恰巧抬了眼帘,在眼尾挑出漂亮的弧度。

  音线有些薄,淡淡带点笑:

  “喻文州,药学。”


TBC.


  S大是我乱编的,并没有大学参照。因为找不到药学和心理学都是王牌专业的大学,一定要说的话这所我乱编的大学的全名大概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既然你怎么能你就继续上天吧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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