钧窑笔洗

没人苛求一厢情愿的效忠。

【喻黄】反骨[下一]

# 黑道小少爷x养成系杀手#

#6k+#


 

  谢师宴的地点定在四海一家,是座自助餐厅。

 

  喻文州走在最后,在他之前的大部分学生已经安置好自己的座位,这时见他进来,目光都下意识转向门口。

  餐厅里的光线浮动,明亮和昏黄两色交错,浅浅笼着少年明秀的眉眼,他微微低着头,怀里抱着的小孩下巴垫他肩上,歪着脑袋睡的一塌糊涂。

  

  小孩的五官还很稚嫩,眉目间的精致锐利却已然有了雏形,几乎在一瞬间就吸引了大半女生的目光,有几个喜欢小孩子的甚至站起来朝这边走了几步,七嘴八舌的问开。

  “这是你弟弟吗喻文州同学?”

  “但是看起来长得和你不太像。”

  “好可爱,可以让我抱一下吗?”

  “对啊,抱一下可以吗?”

  

  问题五花八门,喻文州来不及挨个回答,只能朝问最后两个问题的女生轻轻摇了下头:“他有点怕生。”

  算是婉拒。

  

  几个女生顿时都露出点失望的神色来,其中一个似乎是对他抱着的小孩喜欢的紧,往前走一步不甘心的又问了一次:“就一下,一下就好,这样也不行吗?”

  

  “……抱歉。”

 

  “这样啊……”女生拉长了调子,沮丧的神色溢于言表。

 

  交谈的动静有些大,惊动了睡的酣畅的小孩,黄少天把脸埋在少年肩上,小小地打了个喷嚏。

  “到了吗?”他迷迷糊糊的问着,揉了揉眼睛又擦了擦睡觉时嘴角残留的一点口水,顺手揩在了少年一尘不染的白色衬衣上:“你走的好快。”

  “……”喻文州按住他作乱的右手,将书包放在座位上,转眸向还站着的女生微微点头示意了一下,抱着小孩往取餐台的方向去了。

 

  小孩搂着他的脖颈探出脑袋,望向那个女生:“你刚才和她说什么了?”

  “没什么。”少年低下眸,音线平淡。

  “什么没什么,我都听见了,”小孩扭头过来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她说她想抱我,然后你给拒绝了是不是?”

  “嗯,”微微侧过脸,唇角不经意擦过小孩柔软的颊侧:“难道你想要她抱?”

 

  ……当然不想。

  

  这话黄少天没来得及说出口,下一秒少年已经微勾了唇角,灯线影照下一点微妙而温软的笑意。

  “你想的话,我也不让。”

  

  “……”黄少天又想咬他了,我想不想你管得着吗!

  小孩脸色很不好看的白他一眼,喻文州没在意,抱着黄少天转了个方向正对着菜点台:“想吃什么?”

  餐台上摆着琳琅满目的菜色饮料和甜点,小孩伸出脑袋看着,目光有点茫然。

 

  “……我不知道。”许久,他一点一点环紧喻文州的脖颈,声音很低。

  “好多我都没有见过,不知道是什么。”

 

  对于过分聪明的孩子来讲,意识到自己的无知和浅薄,并不是一件难事。

  

  唇角微微抿起,少年像是想起什么,安静地垂了眸看向点餐台上五花八门的菜色,竟然就这么轻声的,挨个给他解释起来,声音混淆在一旁蒸汽工作台里厨师煎牛排的滋滋声里,轻柔而缥缈。

 

  小孩起先还能集中几分注意力去听他都说了些什么,后来他们旁边陆陆续续站了些来取餐的人,少年本来就轻的音色顿时就模糊在嘈杂的人声里。

  搞什么,还让不好好听人说话了。小孩的目光冷下去,很有些不高兴的环视了一圈站在他们周围的人。

 

  这么一瞧,就看见几步开外的女生,绞着双手咬着唇,时不时望向他们这边。

 

  黄少天怔住,目光下意识定在女生身上。

  

  女生低着头没看他,抓着衣角的手捏了捏,随即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一样松开来,走几步到了喻文州身后,开口。

  “喻文州同学……”

  “可以出来一下吗,我有话想和你说……”

 

  女生的声音细若柔丝,淹没在四周嗡嗡的噪音里,她说话的时候少年正从餐台上取了一小碟曲奇递给怀里的小孩,这之后才回过身看着她,目光里带着点问询,显然没听清楚她刚才说了些什么。

 

  好不容易鼓足勇气说出来的话,现在却要重来一遍,女生的颊侧渐渐飞起两片红云,嘴唇嗫嚅了几下,没能发出声音。

  

  少年立在原处,眉目温然,安静的等待她的下文。

  他能等,却不见得他抱着的小孩也有这耐性,女生支吾的过程中黄少天已经将最后一块曲奇也塞进嘴里,包着满嘴的饼干渣凑近和少年咬耳朵:“她说她有话想和你说,让你出去一下。”

  喻文州看他一眼,抬起修长的食指将小孩嘴角沾着的饼干屑抹去,转眸望向面颊绯红的女生。

 

  在这样微妙的一个时间点和他有话要说,不用猜都能知道要说的是什么。少年沉默了一瞬间,唇角微勾,勾出点无奈的笑意来。

  

  终归是少女捧在掌心的一番心意,即使没有接受的可能,也不能随意叫人践踏了去。两个人面对面站在餐厅外的街道旁,她磕磕绊绊的每一句话,喻文州都一字不落的认真听完了,少年最后的笑意很温柔,拒绝的措辞也委婉而含蓄。

  饶是如此,女生也还是闹的红了眼眶。

  也许是因为,那些字句再温柔,也掩盖不了它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本质。

 

  整个过程里小孩一直默不作声待在少年的怀里,脑袋埋下去,长长的睫毛在少年颈窝里来来回回刷了几下,对于这样的场景显然有着深切的不理解。

 

  耳畔女生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带着突然浓重起来的鼻音。

  “不管怎么样,能够在最后一天和你说这些,我真的很开心。”

  “因为我想,喻文州同学一定不知道,你让我平淡无奇的高中生涯里多了多少可以耀武扬威去小心翼翼珍藏起来的东西。”

  “不是说得不得到的问题,只是觉得很久很久以后再回忆起来,也一定都是记忆里最好的一段时光。”

  “原来我曾经,竟然真的那样认真的去喜欢过一个人。”

  

  有些人出现在你乏味的生命里,走马观花,他们惊艳了你所有从黄昏跨越到黎明的光景,却从来不是为了让你拥有。

 

  女生咬着唇角将涌上喉头的哽咽憋回去,红着眼眶抬起头,露出一个微笑。

  “其实我本来想问,我可以抱一抱你吗。”

  “但是。”

  她停了一下,目光扫过喻文州怀里抱着的孩子。

  无论是抱人的那个还是被抱着的那个,对于这样的姿态都显得尤为熟稔。

  

  “但是我想喻文州同学一定不会乐意放下那个孩子来拥抱我,所以就想,算了吧。”

  “毕竟,”她低下头,飞快的擦拭了一下通红的眼角,故作轻松地笑起来:“毕竟我喜欢你嘛,怎么可能想看着你为难。”

  

  想说的都已经说完,再待下去,未免有死缠烂打的嫌疑,女生低低说了句“我先进去了”,侧过身从喻文州身旁匆匆忙忙地走过去。

  

  黄少天把脑袋从少年肩窝上抬起来,视线里是被暮色笼罩的这座城市,车水马龙,繁弦急管。他伸长脖颈,透过玻璃门看进“四海一家”明亮的内里,年轻的少年们都已经坐回自己的位置,灯光下有人在敬酒,互相道着珍重,有人说着笑着打打闹闹,忽然捂住眼睛弯下腰哭出声来。

  最后街灯亮起来,温柔的将还红着眼往里走的姑娘的背影包裹。

 

  “她是不是很难过?”小孩仰着头,去求证一个答案。

  喻文州看着他,目光里折射柔和的光影,雾茫茫的一片:“嗯。”

  “是因为你不喜欢她吗?”

  “或许。”

 

  喜欢这件事,如果没有两厢情愿,那从一开始,就总归是要有人难过的。

 

  但是多奇怪。黄少天看着女生的背影,想。

  她明明那么难过,可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真心的,是完完全全出于她的意志的。

  没有人能够禁锢住她的意志,就好像没有人能够禁锢住她的喜欢一样。

  

  目光延伸开来,餐厅里,灯光下,拼酒的男生依旧在说着不切边际的祝酒词,捂着眼睛泣不成声的女生依然紧咬着苍白的下唇。

  他们所有人做每一件事说每一句话,不论是开怀大笑的还是痛哭流涕的,都是遂心的,不需要顾虑。

  

  他静静的望着,从某一秒开始世界在他眼中一分为二,一半是眼前,肆意生长着的生命,年轻而热烈,一半是自己,戴着镣铐蜷在囚笼的小丑,苟延残喘。

  

  他站在阴沟。

  他仰望星空。

  

  盛夏的晚风拂过来,黄少天缩了缩脖子,没有由来的觉得冷。

  少年察觉到他不正常的瑟缩,低了眸看过来:“少天?”

  他不吭声,扯着喻文州的袖子,鼻尖抵在人的颈侧蹭了又蹭,试图汲取一星半点的温度。

  “……少天?”音线低下去,微凉的手指搭上小孩的侧脸。

  黄少天有些不高兴的龇了龇牙,猛一偏头叼住人纤细的指尖,没怎么用力的在齿关间磨了磨,像是示威。

  喻文州平静的看着他,没抽开手。

  “……”

  终究没有下的去口,小孩悻悻然退开抿了唇角,闭上眼。

 

  陈旧的记忆被浑浑噩噩的翻找出来,洗牌重新浮现在脑海,那时候他低着头喝粥,方世镜站在他身旁拍他的脑袋。

  

  ——你想要什么,就自己去挣什么。

 

  你想要什么。

  要自由。

  

*

  

  那之后的日子细水流长。

 

  世界依然五彩缤纷,唯独在斑斓的色彩之间遗漏了黄少天,他所有的人生轨迹依然按部就班的被预设完整,没有一丝纰漏,单调的只剩眼前。

  

  喻文州上大学半个月后第一次回家,在别墅顶楼的小露台上找到了趴在栏杆上看星星的小孩。

  小孩半阖着眼,下巴撑在栏杆上一点一点往下滑,一副下一秒就要掉到地上睡过去的样子。

  他走过去,俯下身将人捞起来,小孩下意识的挣扎了一下,朦胧的睡意里半睁开眼,看见是他,顿时就在他怀里翻了个身,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蜷着。

  他也就只会在这种时候稍微乖巧一点。

 

  “你一个人在这儿干什么?”少年由着他折腾,站在他刚才站过的位置抬头看了看深蓝的夜空。

  “看星星。”黄少天在犯困的时候从来都是惜字如金。

  “怎么忽然想起来要看星星?”

  “好看啊,”小孩困倦的垂下眼,长长的睫毛跟着垂下去:“而且就只有看星星这一件事,不是你们给我规划好了的。”

  “而且你看,星星那么多,都没有人去看他们,那被我看见了,就是我的了。”

  

  这都是从哪里学过来的歪理。少年侧耳,有些好笑的听着他那些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微微低下眸。

  冷不防他怀里小孩刷一下又睁开眼,隔着月色夜色将他凝望过来的目光看得清晰。

  仿佛一整条璀璨星河都坠落在这个人笼着夜雾的黑色眼睛里,浮光掠影,漂亮的不似人间。

  

  黄少天定定看着,忽然笑起来。

  “你眼睛里也有星星。”他环着少年的脖颈,凑近他耳畔轻声喃喃,声音里还带着困顿,被糊上浓浓的鼻音。

  “我看见了。”

  

  最后一个字的发音轻的好像根本没有被说出口过一般,小孩脑袋一歪,彻底在喻文州怀里睡死过去了。

 

  冰冷的晚风从空旷的楼顶刮过,掀起少年格子衬衣的一角,又撩起他细碎散落在额角的黑发,他还维持着先前那个低眸的动作,好久,才缓缓收拢臂弯,一点一点将睡得人事不知的小孩抱的更紧,唇角微勾。

  

  嗯,你看见了。

  你看见了,那就是你的了。

  

*

  

  黄少天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替蓝雨抹杀掉一个人时,差三个月满十五岁。

  任务目标是ZERO的酒吧驻唱,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据说是X市派过来的线人,意图将走私的一批军火扣在蓝雨的头上。

  

  彼时黄少天靠在和ZERO隔了两条街的死胡同里,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左耳戴着的微型耳机,心不在焉地听那边指挥的人布置行动,然后开口打断。

  “你的意思是,”他的声音很冷淡:“我要在这儿等着,一直到他出现?”

  他轻轻笑一声,扯下耳机扔在地上,雪白的鞋底踩上,碾磨,然后粉粹。

  “我哪儿有那么多时间给你们浪费。”

 

  他从狭窄的巷子里走出来,灰色连帽衫,黑色的长裤,影子在路灯冷清的光线下被拉的颀长,孤绝又慄冽。

 

  当“夜雨声烦不听指挥擅自行动”的消息八百里加急传到方世镜耳朵里时,蓝雨二把手的脸上没有丝毫意外,几步走到窗户边,俯瞰深不见底的无边黑夜。

  “我一直都知道他没法掌控。”方世镜的手据在窗框上,目光淡淡。

  “只是没有想过,会失控的这么快。”

  他转过身,疲倦的目光透过虚空抵达某一不知名的方向。

  “联系文州。”

  “他的学校,应该在ZERO附近。”

 

 

  从酒吧五颜六色的眩光和缭绕的青烟里脱身时,宽阔的街道上已经很难再瞥见人影,黄少天带着连帽衫的帽子路过一盏又一盏晕黄的路灯,帽沿压的有些低,露一截瘦削精致的下颌。

  

  然后他在这条街道的最后一盏路灯前停下来。

  路灯的灯罩上停着一只飞蛾,灯下有人站着。

  那个人半靠着墙,微弱光线在霜白的路面投下一层淡色的影子。

  黄少天渐渐听不见街道边酒吧里隐隐漏出的欢笑尖叫,眼瞳里只倒映那个人深黑的一双眼睛,在这个混乱到一塌糊涂的夜晚里朝他淡淡笑一下,笑意洇在温暖古旧的光线里,好看的不像话。

 

  “……”

  他顿了下,拧着眉走过去,快要走近的时候忽然整个人踉跄了一下,还好被人眼疾手快的接住,才没有落得个栽到地上的凄惨下场。

  时隔五年后的第一次杀人,黄少天后知后觉的有点腿脚发软,他顺势埋下头,额头抵在人肩上,眉头依然拧着:“你来干什么?”

  “找你。”喻文州轻声回答,抓着他腕骨的手没有松开。

  十四五岁,已经过了抽条的年纪,黄少天整个人都显出青少年纤瘦的特质来,身高拔节了不少。

  “找我干什么?”小孩头也不抬,声音闷闷的传过来:“怕我任务失败了惹出一堆烂摊子让你们收拾?”

  “如果担心你出事不算理由的话,也可以这么说。”

  

  小孩抬起头面无表情的剐了他一眼,接着才道:“没有。”

  “嗯?”

  “任务没有失败,”黄少天说,“我在卫生间的隔间里把他解决,伪装成了自杀。”

  

  语速很快,咬字却很精准,喻文州垂下眸,视线落在小孩沾染了灯光的细长眼睫上。

  几分钟前他接到方世镜的电话,告知这一片街区的监控都被不知名的人士入侵和控制,所有的录像画面被清洗一空,根本不会留下所谓的证据。

  这位不知名人士,显然不在蓝雨的势力笼罩范围,而黄少天到底是怎么和这人达成这一番交易的,蓝雨上下竟没有一个人知晓详情。

  

  他沉默的时间有些漫长,长到黄少天重新抬了眼去看他:“你怎么不说话?”

  小孩的瞳色漆黑,目光里蕴着冷光,像极了多年前他推开禁闭室的大门时,小孩第一眼望向他的眼神。

  冷冽,桀骜,不肯驯化。

 

  “你想我说什么?”喻文州勾了唇角,目光温淡。

 

  他想起几分钟前他接完方世镜电话之后那边就换了人,魏琛的声音透着电流声含含糊糊地传过来:“老夫早说过了,这小子一身反骨从来都没有被剔干净过,现在亲眼看见了,感觉如何?”

  “您觉得呢?”彼时他低垂眼帘,不温不火的反问。

  “我能有什么感觉,”魏琛在那边轻嗤了一声,忽然又道:“你一直都对这小子不太一样,老夫可不信你当真什么感觉都没有。”

  喻文州笑笑,没去否认。

  “所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魏琛继续说,“你知道,现在要废了他,对你来讲其实轻而易举。”

 

  废了他,拔掉他所有会伤人的爪牙,磨灭他所有不够乖巧听话的面孔,宛如禁*脔一般将人囚禁,一辈子留在蓝雨。

  

  “您怎么总想着和他过不去,”少年寡淡的嗓音里笑意淡薄,“上辈子和他有仇?”

  

  “老夫这不是为了你!他迟早会羽翼丰满,到时候他想离开想背叛,谁都拦不住,谁都防不住。”

  “那时候你最好别后悔,文州。”

 

  怎么可能不去后悔。单是想到黄少天或许有朝一日要脱离蓝雨,他都恨不得在小孩纤瘦的脚腕手腕上戴上重重叠叠的枷锁让他逃离不得,最好禁锢在小黑屋里,一辈子不见天日也没有关系。

 

  但是。他站在冷清的路灯下抬起眼,看见视线尽头远远走来的人影,灰色连帽衫,瘦削而笔直。

  这个人生来属于长空,理应张扬放肆,翱翔于风。

  所以他想,黄少天张开羽翼的样子,一定很漂亮。

  他舍不得。

 

  “你又走神。”思绪被拉扯回眼前的时候,黄少天正扬着脸看他,语气不善。

  “抱歉。”他勾一勾唇角,从善如流地道歉。

  “道歉没必要,”小孩直勾勾地盯着他:“你刚才想什么?”

  

  喻文州侧过小半张脸看他,小孩漆黑的额发扫过他的鼻尖:“想你。”

  

  “……你是在特意逗我笑?”

  “没有。”

  

  夜色发迹,月色也跟着蜿蜒曲折,长风从远处吹过来,一直停栖在灯罩上的飞蛾受了惊,拍打着淡灰色的翅膀消失在黑暗里。

  被遮挡住的最后一束光线落下来,将这个兵荒马乱的夜晚和沉寂了许久忽然发酵的心事照的无处遁形。

 

  暮色缠绕,他们仿佛被隔绝在路灯那一小团昏黄的光亮下,眼底除了世界就是彼此,青年指骨纤明的手指捂上小孩的眼睛,低头吻上他柔软的唇角。

  

  冗长的沉寂里,黄少天微微仰着头,被动的接受这个亲吻,视线里一片漆黑,只有那个人手指微凉的温度覆盖在眉眼,他眨了眨眼,听见空气里两个人几乎要交织在一起的呼吸。

  

  喻文州退开的时候黄少天抬手将人蒙住他眼睛的手扒拉下来。

 

  才接过吻,他的眼角有点发红,眼底却没什么情绪,喻文州看着,伸出指尖,擦蹭过那一点晕红。

  

  “没有逗你笑。”

  “我一直都在想你。”


TBC.

既然一章写不完……那就下一下二下三跟着走吧【你要点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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