钧窑笔洗

没人苛求一厢情愿的效忠。

【喻黄】情书 ONE

#梗来自岩井俊二的《情书》【趁机表白】#

#双向暗恋玩腻了,来玩个单恋吧#

#预计3-5发完结【我也不是很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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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E.

    一个人,若是想要得到些什么,就势必要先付出点别的什么。

 

  黄少天稍稍在心底琢磨一下,发现自己既不知道以上言论出自哪个傻x之口,也不知道他在忍受完隔壁那群叽叽喳喳对着他指指点点的高中生小屁孩后能得到些什么,这样一来,他想把筷子插到对面小屁孩头上让他们闭嘴的行为,听起来也就情有可原了。

 

  他顺手抢了身旁朋友碗里的糯米排骨,鼓着腮帮子百思不得其解,我只是一个来参加婚宴顺便蹭顿午饭的路人甲,你们为什么要对我一往情深的瞎逼逼?

  他含着糯米对身旁朋友说:“我仿佛听见隔壁桌又在背后夸我帅。”

  朋友说,你可不可以只是吃饭,而不要搞事情呢。

 

  婚礼的新娘是他高中语文老师。风韵犹存的中年妇女终于摆脱邋遢前夫遇上爱情的第二春,这样的爱情故事简直励志的要让黄少天潸然泪下。

  尽管他对这位语文老师的唯一印象,仅仅停留在高一文理分科的那个夏天。

  彼时这位老师相当看好黄少天的口才,费了不少口舌试图打动黄少天奔向文科班的怀抱,而当年中二癌的少年面带微笑心怀感恩,在挤满明亮日光的办公室里手握一本《相对论》,用半个小时向他的语文老师阐明了放飞理想与爱因斯坦的关联性,然后拍拍手在分科表上理科的那一栏利索签上了自己邪魅狂娟的大名。

  年少时候,连轻狂二字都信手拈来。

 

  日光隔着窗玻璃透进来,在宽敞热闹的婚宴大厅里镀上一抹亮色,斑斓如他往昔峥嵘岁月,却偏偏有人读不懂空气,扯着他衣袖锲而不舍地叫他回神。

  他逆着光转身,看见面前站着隔壁桌的小屁孩之一。

 

  “……干嘛?”面对才议论过自己的小屁孩,黄少天语气算不上多友善。

  小屁孩看起来还挺紧张,摸摸鼻子又挠挠脑袋,好半天才难为情的挤出一句话来:“那个……请问你曾经也是我们老师的学生吗?”

 

  这叫什么问题。

 

  黄少天皱着眉看了一眼邻桌清一色的高中生,再转头看了看面前这个,心下估摸他们该是他语文老师这一届接的学生,是以也出现在婚礼现场凑个热闹。

  目光收回,黄少天对着他点头:“我是。”

  

  片刻寂静。

  然后隔壁一桌竖起耳朵听他回答的高中生就都炸了——唯恐天下不乱的男生用筷子把碗敲的哐啷作响,矜持一点的女生捂着脸不敢置信的尖叫,有情绪激动者甚至拿起手机对着黄少天就“啪啪啪”乱照一气,拍完之后还摩拳擦掌大有冲过来把黄少天推到强x的打算。

  

  ……

  黄少天在突然爆发的惊叫和手机凌乱的闪光灯里呆呆的转过头,问他身旁同样呆住的高中故友:“我在我们高中的传说,已经被当成校史流传到这一届了吗?”

  “不是不是,”站他身边的男生似乎已经激动到语无伦次:“我们没想到你是真实存在的,不,不是,我们想过你可能存在,但没想过能遇见你……不,就是,总之,你是真实存在的人这件事真是太太太——太不可思议了!”

  ……

  黄少天说,小伙子你不要慌,来,你先切换一下语言模式,换个我听得懂的成不?

  “哎……怎么说……”男生搓了搓手,表情看起来有点为难,“这样吧我先给你看的东西,”他说着转过身去,冲隔壁桌吼了一句:“你们有谁带了卡片过来?!”

  “我我我!”有小个子女生从人堆里蹦起来,步子轻快地跨到黄少天面前,伸手大大方方递了张卡片给他:“喏,就是这个,你看看。”

 

  入手的卡片边缘锐利,在掌心化开一种奇异的冰凉触感,黄少天用指腹慢慢摩挲过光滑的卡面,眯了眯眼,低头。

 

  洁白的卡片上,有黑色签字笔色彩分明的勾勒少年明晰流畅的脸部线条,清朗的眉眼在微风里张扬开意气风发的弧度,年轻而飒爽。少年半偏着头笑的肆意开怀,浑然不知自己已然入了谁笔尖画页,挥舞着手里的扫帚作出一副指点江上的气势,夹杂在画面朝气蓬勃的意境里显的有些不伦不类。

  无可否认,这是张布局和画面都温暖美好的画像,任谁一眼望去,都只觉得赏心悦目。

  落在黄少天眼里,却怎么看都不是滋味。

  画中的少年……

  是他。

  

黄少天不会认错,那个画像里笑的眉目飞扬,即使拿着扫帚都神采奕奕的少年,的确是如假包换的,高中时代的他自己。

 

  周遭嘈杂依旧,人往人来。灯光落下来,碎影连绵。黄少天攥紧一张并不属于他的卡片,像是忽然攥住了多年以前被夏风吹散的岁月,还有岁月里,谁以沉默封缄的隐秘心事。

 

“惊讶吗?”女生歪着头笑笑:“这是我们高中最近特别流行的一个游戏,寻找画着这个少年的那些卡片。”

“不知道学长你注意到那张卡片的质地没有,我们高中图书馆的每一本书里都会夹带上这么张空白卡片,方便我们有心德体会的时可以随时记录。”

  她这样一说,黄少天才模模糊糊记起来,高中的图书馆,似乎的确有这么个规矩。

“不过前些年呢,图书馆一直在修缮,咱们学校那效率,我想学长你也是知道的,那简直恨不得把一年浓缩成一个月来用。所以图书馆真正开始开放,还都是近日的事了。”

  女生唇角的笑纹拉开一个更大的弧度,像是忽然想到什么好玩的事情:“然后就像学长你手里那张卡片一样,我们在许多书里都发现了这样类似的卡片。有趣的是无论我们找到了多少张卡片,卡面上永远都只画着同一个男生,这简直就好像……”她顿了一下,似乎没能找到个合适的形容词,于是理所当然的跳过了这个话题:“画的很好,所以好多人都特别喜欢,拿来当书签或者别的什么,最后也不知道谁突发奇想,说我们不如把这当成一个游戏,来比比谁找到的画像更多,so……”

“so你们刚才对着我指指点点,其实是在讨论我到底是不是画像上的那个人?”黄少天接过她话头,直截了当的发问。

  “Bingo!”女生眨了眨眼,双手合十比了个抱歉的姿势:“如果刚才有冒犯到学长你,额,实在不好意思,多多见谅啦!”

  到底只是个小女生,抑制不住自己膨胀无限大的好奇心与八卦魂,她在消停了片刻后忍不住向前倾了半个身子,眼巴巴地望着黄少天:“学长你就当我多事忍不住要多问一句,你……知道画画的人是谁吗?”

  末了,又叹息般艳羡一声:“真浪漫。”

  “……”

  黄少天清亮的目光,在迷离光晕下忽然涣散。

 

  你……知道画画的人是谁吗?

  

  图书馆。高中。卡片。扫帚。

  还有黄少天。

 

  明明暗暗的线索零碎着收拢握在手里,记忆的枷锁在某一刻突然跌落化为尘埃,谁在白光如昼的体育馆投满数不清的三分,谁在倦鸟归栖的落日黄昏将电磁理论娓娓道来,谁在空荡亮敞的图书馆挥着扫帚零零碎碎叙说后来,谁在影影绰绰的顶层楼阁微笑着道一句月色很美。


  流年光影,岁月遥歌。时光翩跹而来,是逸夫楼前的一地月光,是七里香旁的斜阳晚照。

  是纷至杳来的记忆碎片里,渐渐清晰的一个名字。 


  黄少天忽然想起这么个人来。

  唯一的,契合了所有条件,却偏偏在整个高中时代,都和他没什么交际的人。

 

  指尖无意识地在浮空里微动,一笔一画,将陌生的字眼拼凑完整。


  …… 

  

  喻文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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