钧窑笔洗

没人苛求一厢情愿的效忠。

【喻黄】情书 FOUR

#最近真的忙die,一打开笔记本就犯困,几乎在梦里写完,感觉一塌糊涂#

#梦游着去研究第二篇点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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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ur

 

 七点的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街灯稀稀拉拉亮了几盏,街头流动的摊贩安顿好摊位陆陆续续开始吆喝,腾起的白烟流窜着模糊了所有清晰的脸颊。

  两点一线,周而复始。

 

  郑轩百无聊赖坐在烧烤摊临时搭起的木桌上发呆,冷不防被人从背后拍了下肩,打了个哆嗦回头,就看见黄少天眉开眼笑的一张脸,在寒风凛冽的冬夜也生动的像簇火苗。

 “可冻死我了,G市今年怎么这么冷,它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它了吧我说。”

  还没入座,黄少天的抱怨已经连珠炮似地涌过来,他顺手扯了扯脖颈上黑白格的围巾,让自己呼吸的更顺畅一些:“说好了啊今天这顿你请,要不是看着吃白食的份上,你八台大轿请我我都不来。”

  郑轩忍了又忍,终归没忍住自己极度嫌弃的表情:“我真的不想说你,你的人生是不是就只剩了吃白食这一点追求,好歹在公司里也算我半个上司,能不能不要像小脚老太太一样抠门做作。”

  “做作你个大头鬼,”黄少天一巴掌糊过去,力道一点都不含糊:“对你领导都敢这么嚣张,扣你半年工资,抗议无效。”

  “……说的像你管的了我工资似的。”郑轩翻个白眼,拿起放在桌子边的菜单看了两眼,又像想起什么一样随口问一句:“对了,我听那个谁说你前阵子回了咱们高中一趟,你这是发哪门子神经,突然有情怀想旧地重游?”

  夜风刮过,烤架上的烟雾被呼啸的气流割的七零八落,黄少天明晃的笑容浸在风里,如同烟雾一般渐渐的淡了。

  “没有啊,”最后他低了头,在灯光的阴影里隐藏了所有表情“我没回去。”

 

  那天咖啡馆里静默良久,最终也只将那张卡片推开,浅浅抬头。黄昏里最后一缕斜阳映上他清亮的眸瞳,也像是那些生命里无可挽留的东西。

  又或者说,喻文州用久长的岁月酿了杯酒,累月经年,终于灌醉此间唯一一个对的人,可这太漫长的宿醉,就好像那些二十余年来都不曾懂得的思慕,来的太久太迟。面目全非的捧在掌心,再虔诚也吻不了对的人。

  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

 

  后来那一点残照也散了,街灯未及亮起光线暗的彻底,黄少天微微抬起下颔,目光里那点光芒也跟着散了。

  他忽然轻轻笑一声,眼底眉梢,都是记忆里另外一个人。

  “算了。”

  “我不要去图书馆了。”

  他用一整个青春失去一个人,如今又何苦回头循着遗失的路途再行走一遍。

  想的多了,他也会难过。

 

 回过神来的时候,郑轩已经眉飞色舞点上了一堆烤串,黄少天隔着黑色的夜静静看他,想人的悲欢原来真的不能相通,像很久很久以前的他和喻文州,又像此时此刻的郑轩和他。

  看着看着,思绪又渐渐远了,他今天晚上看什么都不对劲,就连简简单单看着郑轩,都不自主要想起那些陈年旧事来。想着当年的郑轩和喻文州又有没有哪怕一点的交集,如果有,郑轩眼里的喻文州又是怎样的一种样子,会不会因为旁观者清,就因此再多看出点什么来。

  明明都说好要就此揭过,那些错过的就将错就错,可到头来,又总忍不住要一次次想起——

 

  如果过去的你曾那样漫长的喜欢过我。

  如果过去的我曾那样轻易的辜负过你。

  如果我所有的一无所知你都明白,为什么还是三缄其口将我知情的权利都湮没。

……

  到底意难平。

 

  “喻文州?你怎么突然提到他?”直到被郑轩一句话带回现实,他才后知后觉有些话已经不经意间说出口,他也只能掩饰般的低头喝茶,换上一副无所谓的口吻:“嗯……突然想起来,随便问问。”

  “是吗……”郑轩不疑有他,也低了头思索一阵:“我和他其实不太熟啊……不过你和他的关系应该还不错把?”

  “啊?”黄少天一愣,茶杯里水洒了一半:“我和他关系不错?”

  “难道不是?”郑轩看着黄少天的反应,也不由愣了愣:“你政治课本上的那些笔记,不都是喻文州帮你抄上去的吗?你和他的关系要不好他干什么帮你?吃饱了撑的啊?我给你说你不要想否定,我可是亲眼见到过的。”

  

  我可是亲眼见到过的。

  声音穿透了光阴的细锁,落灰的画面斑驳褪去灰暗的色泽,零零碎碎,拼凑出一个完整的曾经——

 

  会在教室里遇见喻文州,从一开始就出乎了郑轩的意料,放学已经两个小时,沿途走过的教室都空无一人,就连郑轩自己,也是忘记取走数学作业才又折返回来。

  所以发现教室有人的那一刻,他脑回路都还没转回来,倒是喻文州先注意到站在门口的他,笑了笑平静的同他打了声招呼。

  他忙不迭应一声,把数学作业从桌兜里拿出来,转身又看了一眼,觉察出一些不对劲来:“你……怎么坐的是黄少位置?”

  钢笔在指尖转一圈然后落下,少年目光里淡淡的笑意沉淀在夕光里混淆不清:“明天就收政治课本了,少天的笔记还没有写。”

  一句话说的委婉而漂亮,言外之意却任谁也听的明白,郑轩想起政治老师那张凶神恶煞的脸和黄少天今早把政治课本潇洒甩进桌兜时放下的那句“老子就是不做笔记,又不是主要学科,零分就零分”的豪言,顿时有点想笑的冲动,随即他又意识到什么,惊讶的看向了喻文州:“你……你别告诉我,你是在帮他补笔记?”

  喻文州笑了笑,笑容很淡,光线里看不分明。

  “不是吧你,我靠,”他的不回答被郑轩当做是默认,于是瞳孔都被惊的放大了一圈:“据我所知黄少他可是一篇笔记都没做过,你这帮他补笔记,那得补到凌晨去吧?年轻人你不要想不开啊,你这是在为他卖命啊兄弟!黄少他是给了你多大好处啊?”

  “嗯……”笔头抵上下巴,喻文州歪了歪头似乎认真思考了一秒,然后又轻轻笑起来:“帮他需要理由吗?”

  “……”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他无话可说了,喻文州也就笑笑继续埋头下去,他或许尤其适合黄昏这样的光景,在温暖的金红色光芒里笑意柔和。笔尖落墨,一笔一折,都像在末梢刻画出同样灼热的温度。

  黄昏的光线太温暖,洒进那个人眼睛里又太柔软,落日斜阳里,他落笔的姿态太轻缓又太珍重,字里行间,都是不为人知的深情。

  

  “就好像……”

  “好像那不是一本政治笔记……”

  “或者更像一封情书,等待着谁来拆看。”

  

  最后的最后,郑轩皱着眉,在记忆里慢慢将画面叙说。

  黄少天静静听着,一字一句,都是岁月里木已成舟的心情,伸手合掌,写不出另一种结局。

  他突然间有些想笑,或者还想说一些话,想说我一直以为那几年政治老师没为难我是我运气好的缘故,想说那些交上去的政治课本发下来时我就再没打开过,左不过空白一片,再温习一遍有什么意义,想说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可你为什么不能早一点,哪怕再早一点告诉我呢?

  ……

  回忆短到没有,谁也不能回头。

  像漫长岁月里,喻文州终究没能得到他唯一想要的拥抱。

  像由来已久的情书,终究没能等到它笔尖蜿蜒出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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