钧窑笔洗

没人苛求一厢情愿的效忠。

【喻黄】光速不变定理[八]

#盲喻x不良生烦#

#诸君,我热爱狗血,我非常地热爱狗血#


Chapter 8.

 

  黄少天枕着手臂趴在桌子上,脑子里昏昏沉沉,讲台上的数学老师拿着期末考的卷子在评讲,声音陆陆续续灌进他耳朵里,一股脑化作了嗡嗡的乱鸣。

  事实证明,即使喻文州后知后觉地给了伞,也完全阻止不了来势汹汹的感冒对于黄少天的情有独钟。

 

脑袋似乎更疼了,黄少天皱起眉有些难受的把头埋进臂弯。

  同桌的男生恰好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凑过来问他一句:“黄少怎么了?”

  “没事,就感冒了,有点头疼。”黄少天头埋在手臂里,瓮声瓮气地回答:“不是什么大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同桌也就没多问什么,望了望讲台上眉飞色舞讲题的数学老师,转头冲黄少天感慨:“黄少你这次数学又是年级第一哦?所以说成绩好是有福利的你看老师都不怎么管你。”

  黄少天埋着头笑:“快别扯了你有本事看着我总排名再把这话说一次?”

  他总排名拿出来确实算不上多漂亮,同桌的男生摸摸鼻子也跟着笑了,转过头继续听讲去了。

  他不再搭话,黄少天也就枕着手臂不说话了,脑子里的昏沉感更重,渐渐的连自己都弄不清自己是在哪儿了,干脆闭上眼,乱七八糟地开始想些有的没的。

  想昨天晚上喻文州最后给的那把伞,等他感冒好了就给人送回去,附带着又想起去喻文州家的那条公车路线,在心底把那条路线又重复着默记了一遍。

  最后想起无边细雨,昏黄街灯,和几步之遥外的少年在茫茫雨夜里驻足的那一个回眸。

  还真是,走入霏霏更令人想入非非了。

 

  这么浑浑噩噩的想着想着,隐隐约约竟然真的有夹杂着“喻文州”三个字的议论声在他耳边窃窃响起。

  黄少天皱着眉,勉勉强强从课桌上抬起头往周遭扫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下课,教室里的人三三两两散成一片,几个女生在离他不远的座位处或站或坐,她们之间那些零碎的闲侃也就顺着风的方向送到他耳边。

  话里话外都是旁观者漠不关心的热切和事不关己的兴奋。

  

  “隔壁班的那个喻文州呀……你们听说过吗。”

  “就是那个啊……嗯……看不见的那个,你们懂的吧。”

  “对,就是那个男生,今天好像来学校了……”

  “不知道为什么来学校啊……但这不是重点。”

  “嗯,我去开水房接水的时候好像看见他了,被他们班那几个混混推进开水房后面的那个工具间了……”

  “那些人是想动手的吧……是啊,打了的啊。”

  “不知道怎么回事啊……我就是给你们说说,你们别多事。”

  

你们别多事。

 

  “哗”一声椅子响,椅角擦过瓷砖的声音刺耳而尖利,几个女生被吓了一跳,一转身看见面无表情从座位上站起来的黄少天:“你们说喻文州?”

  乌黑的眼眸里还因着重感冒蒙着薄薄一层水雾,嘴角却紧紧抿成了一道慄冽的弧线。

  女生们大概从来没见过他这样子,盯着他愣了好几秒才想起来点头。

  黄少天眼睛眯起一瞬:“在开水房背后的工具间?”

  “应……应该还在吧。”

  黄少天点点头,说了声“谢谢”后转头抓起搭在椅背上的校服外套,披上走出教室。

  

  开水房和他们班离得不远,几步路的距离。

  黄少天几乎是冲过去的。

  绕到开水房背后踹开工具间的门的时候他脑袋还是昏的,门缝里积压的灰尘被他这么一踹,纷纷扬扬游走在狭小空间的各个角落,黄少天站在门外扶住墙,强压着连续不断的眩晕感抬眼去瞧。

  昏暗而窄小的矩形空间里挤着层叠的几个人,不约而同都被踹门的那一声巨响吓住,回头去看,脸上带着的是尚未褪去的狰狞和刚及浮现的惊惶,那样的神情被黄少天身后透进来的自然光一照,现出几分虚无模糊的重影。

  

而那些还没来得及收回的叫骂声和调笑声像是来自更遥远的地方,慢慢悠悠落在近处,被虚化成轻飘飘的文字。

  “瞎子。”

  无所谓的口吻,好像连力度都没有。

  没有力度的文字,怎么会伤人呢。

 

  有血液沿着脉络往上涌,在太阳穴底下隐隐作痛地跃动着,重感冒的征兆又窜上来,一阵晕似一阵。

  黄少天扶着墙,有些费力地抬头望过去。

那个被推搡在工具间最角落的人低着头,衣襟都有些不整,浅色裤脚上半个鞋印,凌乱的碎发零零散散落下来,眉眼间铺一层淡影。

  他的脸上有没有伤,伤在哪里,伤的重不重,黄少天看不见。

  又或许是在看不见的那些地方,才有伤口肆无忌惮的糜烂。

 

  黄少天在墙边站了片刻,眼角因为感冒而微微潮红,深黑眼眸里的目光却冷而静,一寸一寸地扫过面前几个人惶恐的脸庞。

  他对于这群人尚有些稀薄的记忆,他第一次遇见喻文州的时候,就是这群人围住了喻文州。

  而在此之前他们曾经多少次像这样对待过喻文州,黄少天一无所知。

 

  “我说,”他象征性地翘起唇角,勾勒一个并没有什么温度的笑意:“就这么急着找死?”

  那新仇旧恨,就一道算了吧。

  

  露出笑容的下一秒,他已经扯着门边一个男生的领子把他拖出来,动作快的让人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狠厉的脚风一扫把人绊在地上,抬脚就朝人的肋骨踹去。

  力度不轻,男生吃痛的叫声和肋骨轻微的声响几乎瞬间响在寂静的工具间旁。

  黄少天连一道余光都没给他,一脚踩上人的脚后跟慢慢发力,令人牙酸的骨缝摩擦声伴随着男生的惨叫,而黄少天不为所动地抬眼,似笑非笑地盯住了还站在里面的其余几个人:

“一起上?”

  有人条件反射般地向后退了一步。

 弱小者才群聚,才虚张声势,才不堪一击。

 

  这样单方面的对峙维持了半晌。

  直到黄少天低垂了视线,眉眼间淡淡透过几分冷淡的笑意:“滚吧。”

  顿了一秒,又道:“别再有第三次。”

  

  人几乎是在他话音落下后的几秒钟内就都跑了,连一丝一毫的反抗的意图都掀不起来。

  工具间的门前眨眼间就又空空荡荡,只有穿堂而过的冷风呼啸而至。

 

  一直到这时候,黄少天才敢抬眼仔细去瞧那个一直站在墙角的人。

  人一放松下来,感冒的阵头就又冒上来,他扶着额,晕晕乎乎的叫那个人的名字。

  “喻文州。”

  那个人循着声音看过来,失焦的眼眸即使在昏暗里也漂亮清澈得不行,脸上干干净净,没有黄少天想象中的那些淤青与擦伤。

  一直提到嗓子眼的那口气终于咽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更多的话想不管不顾地问出来,比如他们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对你,比如你今天为什么会来学校,比如他们这样子对你,你会不会觉得难过。

  想要问的问题有许多,话到嘴边却又统统作罢,黄少天立在门口静默了片刻,突然抬脚走进狭小的工具间。

  脚步声在逼仄的空间里踏出空洞的回音,朝着,喻文州的方向。

  角落里的少年微微抬眸,在浮动着游尘的空气里察觉到另一个少年铺天盖地般的气息,不浓烈,带着被阳光洗濯过的柔软清郁。

  一个猝不及防,以肌肤为起始,又渐渐浸没心脏的拥抱。

  “你没事就好了。”

  黄少天带着浓浓鼻音的声音响在他耳边,少年的额抵在他肩上,手臂向里箍紧,收拢了力道:

  “你别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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